第三十二章 正义之枪

“有毒不用,傻逼才这么干!”

注视着魔将驭兽大惊失色,直接一刀将自己的左手连肩都砍下来,一旁刚刚落地的苏昼嘴角忍不住翘起:“有赤地的教训,早就看出你那个人形就是个靶子。”

“但靶子又如何了?毒素可不管你被刺中的是盲肠还是心脏,器官有用没用,都要中毒!”

【赤地魔毒附灵:强腐蚀性溶血毒,随体液循环破坏沿途所有组织器官,会造成强烈度血液污染,阻碍碳基生物体内各系统养分交互。】

【阴晦地脉结晶附灵:命中后,无视物理防御,杀伤灵性,令被命中者虚弱无力,头晕目眩。】

【辟邪符文:命中后,杀伤灵性,对无实体目标效果最佳。】

墨绿色的十字枪头,闪烁着三色的灵光,这一系列堪称‘正义’的附加效果,足以令任何一个清楚其威力的恶人闻风丧胆!

苏昼从来不是一个会介意用毒的人——是啦,用肉体力量碾压别人是很爽,但难道毒就不是自己的力量吗?无论是阴晦地脉结晶还是赤地恶魂不都是他的战利品和神通的一部分?

没啥可矫情的——恰我一记正义的毒枪!

随意扫视一眼周围正在和周不易等人鏖战的狼群,苏昼从腰间挑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菱状铁块,对准狼群,注入灵力一抛——他也没关注战果,而是继续提枪,朝着那正狂怒发出尖锐嘶鸣,再次对着自己冲锋而来的魔将驭兽冲去!

“这毒怎么这么像赤地那混账的魔毒……可恶,死也就罢了,居然自己的武器都被敌人利用!”

这一次,反倒是魔将驭兽束手束脚,心中暗骂——它刚才直接催生木根,将赤地魔毒逼出,并再生手臂,但是这举动实在是太过消耗储备,它实在是不想再来第二次。

所以比起不死魔将们最常用的以伤换伤,它反而打的谨慎保守起来,两把骑刀格挡长枪,守的密不透风,实在是觉得危险,便直接让青色木蜈蚣猛地甩尾,将苏昼逼退。

咣!人影交错,刀枪相交,发出钢铁交鸣的摩擦声,但这一次却是苏昼少有的输了力气,魔将驭兽人蜈蚣合一,冲锋的力量直接将飞扑而来的苏昼打飞,让他只能在空中翻几个后翻滚后,重重的落在一颗不堪重负的松木上。

“再来!”

但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过招罢了,苏昼立刻足下发力,用力在松木树干上一踏,然后整个人便在树杆嘎吱断裂的声音中,再次飞扑向魔将!

树林之中,顿时便出现了和当初洪城下水道差不多的一幕,苏昼凭借自己的高机动力,在雪林间借助各种发力点,进行全方位的攻击,而在力量方面占据优势的魔将驭兽,手下的狼群被周不易等人挡住,甚至在服下丹药的三人组手下节节败退,自己完全陷入被动,只能不停的招架。

“失策——原本想着那年轻宗师可能很强,但没想到跟着他的这三个普通后天武者居然也有点底牌!”

木甲灰狼乃是它的得意之作,寻常后天无阶的武者遇到一只都会觉得棘手,被三只围攻基本只能宣告死亡,而如今狼群数量近百,却被三个后天一,二阶的小家伙挡住,实在是出乎它的预料!

不过驭兽也并不担心,因为它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当场击杀苏昼和周不易等人。

它需要的,是拦住对方!

轰!两人再次交手,而这一次,倾注浑身力气的苏昼势大力沉的一枪抡下,直接将魔将招架的手臂打的骨折,甚至人形的脊椎都被大力压断……可那人形中又没有半点内脏要害,只要不被枪头扎中,这点伤害根本于事无补,很快就自愈回来,继续格挡。

“有点麻烦啊。”

此时,苏昼也感觉颇为棘手——知道他枪带毒后,这魔将便七成守三成攻,情况不对,就直接让木蜈蚣甩尾,甚至是翻滚躲避,避开枪头直击。

他也不是没有刺这木蜈蚣……但就和当初在下水道遇到的一样,这木蜈蚣体表有一层抗冻的粘液,滑不溜丢无法着力不说,好不容易刺进去了,对方直接身体一抖,将那一部分的木质甲壳甩下来,然后再生褪毒。

家养的战兽,在这方面的确比野生的要厉害。

苏昼很清楚,倘若慢慢耗下去,对方必死,但是这不是没时间耗吗?他需要速杀这魔将,然后带队撤退,免得真的被四五百数量,甚至带着真气炮的魔兵包围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他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连挑这么多武者,更别说对方还有弓弩枪炮。

一时间,情况便很是古怪……一个十来米长的木蜈蚣骑将打的就像是下三滥的街头流氓那样,事情不对就直接躺下,然后蜈蚣尾巴狂甩——好家伙起码两三吨重的尾巴,被灵植妖兽的巨力狂甩,单单是带出的恶风就能把人和纸片一样吹飞!

哪怕是苏昼,被擦到边,也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可苏昼倘若作势撤退,不和它纠缠,魔将却又立刻翻身冲锋,速度奇快无比,强行逼迫苏昼和它交手,无耻之尤,莫过于此!

来回交手近十次后,苏昼顿感烦躁:“不行,这魔将稳扎稳打,就是打定心思要拖住我……”

“只能冒险了。”心如电转,如此想到,苏昼卖了个破绽。

在驭兽再次冲锋,逼迫自己和他对攻时,苏昼故意跃起,让自己的大枪被对方借着蜈蚣之力,一骑刀格挡弹飞,顿时巨大的灵铁长枪打着转在半空中旋转,而苏昼上半身空门大开。

“机会!”

魔将几十年的战斗本能也立刻把握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也没看出来苏昼失去武器之后有什么地方可以伤害到自己了,顿时身下木蜈蚣一抖,它全力一刀当头劈来,意欲将苏昼整个人从中砍成两截!

可是早有准备的苏昼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砍动的?神圣几何以凝气于体法凝聚,而岚种带起的狂风之铠更是汹涌澎湃,数百道气流在刀刃砍下的瞬间,便开始冲击偏转对方的力道!

嘭!未成体系的岚甲被魔将全力一击斩破,但那贯彻了木蜈蚣力道的一刀在斩破岚甲的时候已经威力骤减,砍到苏昼脑袋上的时候更是已经没有多少力道,直接就被那光滑坚硬,闪动着三角灵纹的发光脑门弹开。

唯一受到影响的可能还是躲在苏昼头发中的雅拉,它匆匆闪过那一刀的劲风,挂在苏昼后脑勺上,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有点战术,也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但还是很莽啊……”

“我练枪只练了两个多月,但你猜我练空手格斗练了多久?”

在战场上肆无忌惮的说着垃圾话,就在骑刀在魔将震撼的眼中被自己脑门弹开的瞬间,苏昼哈哈一笑,一只手抓向魔将的胸口,一把抓向驭兽握住骑刀的手。

咔嚓!魔将的身体素质的确是可怖,没有武器,单凭肉掌触碰,感觉就是握住了钢筋混凝土,寻常武者莫说是杀它,恐怕连它的皮肉都砍不进去——可下一瞬,苏昼狞笑一声,直接手掌发力,将魔将这只手连带骑刀的握柄都咔嚓咔嚓的捏碎!

混凝土?他刚觉醒就能捏的粉碎了,更何况修行了数个月的现在!

紧接着,伴随噗嗤一声,苏昼的另外一只手也直接插入魔将人身的胸口,一连串的骨断闷响在驭兽的身体中响起,赫然是一排肋骨全都被抓碎了的声音,而苏昼也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魔将驭兽的脊椎骨。

“抓到你了。”

魔将驭兽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它本来还想嘲讽一下对方伤害它的这个人躯是没有用的,但霎时间后,苏昼直接就一只手握住魔将的脊椎,一只手扯住魔将的肩骨,然后整个人急速朝着一旁的地面坠落,双臂腰腿溢散灵光,周身肌肉虬结发力,然后——

全力甩出一记过肩摔!

【龙蛇大力!】

一般来说,谁都没办法对一头重量超过五吨的大蜈蚣进行过肩摔,但谁叫魔将驭兽留了一个人形的靶子呢?而这个靶子还这么坚韧——顿时,在苏昼全力催动的狂暴力量下,这木蜈蚣的躯体整个都被苏昼甩的直接侧滚了起来,完全失去了重心!

——轰隆隆!

巨大的蜈蚣无法控制的翻滚,然后背部喷出一团巨大的青色血花!

能看见,魔将驭兽的六眼人形,赫然已经被苏昼直接从蜈蚣身上用蛮力扯下来,然后随手扔在一旁,软绵绵的气息全无!

——唔啊啊啊啊啊!!!

似乎还能听见无声的灵魂惨叫在灵界中回荡……天知道这样有多痛!但可以打一个比方:人类雄性个体身上也有类似的凸起部分,魔将驭兽遭遇的这个痛感,大概就和那个凸起部分直接被人捏碎扯断差不多吧。

“咔哒咔哒!”

失去凸起部分后,这蜈蚣,也就是驭兽魔将本体立刻丧失胆气,大颚战栗着互相敲动,直接转身就要跑,而重新捡起摔落在一旁的大枪的苏昼当即大喝一声‘哪里走!’,运转轻功千里行走,如同战车一般追上去。

徒留正在和魔狼激战的周不易三人组和正在和周不易三人组激战的魔狼在原地,陷入茫然。

“……我们刚才错过什么场面了吗?”

怎么突然就一个血喷两丈高一个大喊不要跑?

被留在原地,和失去笛声指令控制,战斗技法逐渐变得呆滞的木甲灰狼战斗的周不易三人组一愣,看向苏昼和魔将驭兽消失的方向,然后三人便齐声大喝一声,全力发力。

周不易善用剑,他也同他老师那样善用剑气,但本质上,他学贯百家,咒武皆精,并非纯粹的武者。

面对因为控制者离去,露出破绽的群狼,这位有些早衰的剑士双眼一凝,手中钢剑横置胸口,而左手二指按在剑身,口中诵咒。

顿时,周不易周身狂风大作,他聚浑身内力于剑身——下一瞬,寒光一闪,伴随着一道纯白色的气浪劈出,位于他面前的七头木甲灰狼便顺着一道横向飞驰的闪亮弧线被剖成两半,而肆虐的狂风更是将这些魔狼的内脏血水全部吹飞。

与此同时,青色的狼血飞溅之间,武僧方慧也同样力贯铁木长棍,大喝一声便横扫而出——他身材本就高大,先天真力极高,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力。

如今,在药糖和内力的催动下,这铁棍横扫简直堪称碾路机,直接将众人身前,包围他们的狼群扫开,扫出一条满是血肉残骸的道!

“走,追上去!”

见眼前已经没有魔狼阻拦,周不易立刻下令,其他人也毫不犹豫。发力朝着苏昼和魔将驭兽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就在离开前,柳夕照掏出一个小药包,直接朝着地上一投,霎时间淡蓝色的迷烟四溢——剩下的那些反应过来,正准备嗥叫追击的木甲魔狼们在接触到这迷烟的时候,却都两眼朦胧的停留在原地,傻傻的徘徊,直到七八秒后,它们才晃了晃脑袋,狼眼重归清明。

但这一次,没有气味,也没有控制者,它们在看了看周围同族的残骸后,都呜咽了几声,没有继续追击。

周不易三人组的处事应变已经很快了,无论是突围还是追踪,都可谓是一等一的反应。

但苏昼更快。

就在这么一起一落间,他已经将魔将驭兽斩落于大枪之下。

墨绿色的枪头,闪动着赤红色的灵光,而整柄大枪就像是一个钉子那样,从一头青色大蜈蚣的背部伤口插入,直接贯入地下,将其钉在原地。

正义之枪,斩落恶毒之士,便是这么简单,轻松,还有点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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