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轩道长和叶缺看着如此狼狈的两人,两人都笑了出口。
利玄默然的拍掉了身上的雪水,反倒是铃儿看着两人如此开怀,反而做了个鬼脸出来,“过分,竟然这样欺负我跟师兄。
“还说呢,一个残影就让你们吓到跌坐于地,看来是训练不足,为师是要好好锻炼你们了。”罗轩道长笑骂着。
铃儿听着罗轩道长的话语,征愣的张开了嘴,随即摇了摇头惊声喊道,“刚那只是脚滑,我才没有被吓到。”
你啊,修道怎么能那么怕吃苦,瞧你,一听要修练就想逃之天天,这次为师一定要在一旁监督,绝不让你借故偷懒。”罗轩道长看着一心想要逃避的铃儿,笑了出口。
看着铃儿那求饶的神情,叶缺不禁笑了出口。
“也罢,修练之事先暂缓吧,现在先请贵客回房吧,这冰天雪地的,身子忍的住,但衣物可也都湿透了。”罗轩道长看了一眼,铃儿和利玄身上湿漉漉的衣袖,不禁暗笑而出。
铃儿没好气的点头称是,嘴里喃喃自语着就湿透了。”
罗轩道长眉毛挑了挑,“铃儿你在啷啷些什么?”
一听见罗轩道长的问语,铃儿连忙谄媚的喊说,“说师父你体谅我们这些修为低微的人,感激真是打从心底涌出。”
罗轩道长笑了几声,不再理会铃儿,招手示意叶缺趋前,一行四人御剑奔向轩辕宫。
四人前脚才刚踏进轩辕宫,后足就传来了御剑特有的破空声,铃儿和利玄识相的马上退到了两旁,叶缺愣了愣,才跟着反应过来,退了开来。
两个身着弟子服饰的人,踏着飞剑,恭敬的弯下了腰,“仙长,掌门有事请仙长去玄天宫一趟。”
“何事?”罗轩道长眉头皱了一下。
“详情弟子也无法得知,只是御兽门派来使传信后,各宫仙长都被邀至玄天宫一趟。”两人虽答话,但眼神却不断飘移到一旁的叶缺身上。
这也不能怪那两名弟子,叶缺虽然修为比不上罗轩道长等仙长,但所流露而出的氛围却是相近的,也无非两人会朝叶缺多瞧两眼。
辉静的心法如此深厚,自是没有将两人的目光放在心上,但罗轩道长看着如此不敬的举止,眼神不悦了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若没事交代的话,可以走了,不用我送吧。”罗轩道长自嘲似的冷笑一声。
听闻出话语中的不悦,两人连忙收起了视线,那…恭候大驾。
话才一抛下,两人就退了出去
罗轩道长不满的神情朝玄天宫的地方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轩辕宫深处,嘴里嘀咕说“真会找时间,就这个节骨眼...”
“师父你去吧,师弟有我们照料着,不会有事的。”利玄看出师父的犹豫,在旁说道。
“对啊,而且叶缺也陪在我们身旁,灵丹妙药我们可是不虞匮乏。”玲儿打趣的说道,
听着此话,叶缺真是好气又好笑,若是聚灵归元丹都无法医治的伤,那其他灵丹妙药可能也无任何功效了,更何况现在他身上可是没半点灵药了,最多最多就只剩那凝神茶粉了。
但是叶缺也没说破,只是静默的点了点头。
“你啊,别骑到人家头上了。叶缺,这群孩子就麻烦你了,我去去就回。”罗轩道长戳了戳玲儿的额头,这才收手窜上天际。
“奇怪,明明叶缺也没比我们大多少,为什么我们就是孩子?”玲儿不解的看着叶缺。
“师父是看修为才这样说的吧,别在这担搁了,无虚这会说不定已经醒过来了。”利玄安抚着铃儿,连忙将话题扯到无虚身上去。
这招果然有用,一想到无虚,玲儿顿时跳了起来,“对呀,想这些琐事做什么,我先去看师兄喔。”
“那我去烧盆水吧,醒了的话也好有个准备。”叶缺说道,找了个借口就抽身了。
利玄向叶缺点头表示感谢,“侧廊走到底处就是伙房,那我先去炼丹房拿些丹药来,若是找不着的话,到时我在陪你走一趟。”
“恩。”叶缺点了点头。
门康后方所呈现的,依旧是那雪白的砖墙,映着蓝色琉璃砖的屋檐,但那不是耀静所关注的,只见耀静的眼里凝神注视着侧廊庭院里的假山流水,但凝视不过片刻,叶缺便已知这不是一般的假山流水了。
因为这假山流水间所流转的不仅仅是水流,更多的是浓郁丰厚的灵气若隐若现,只见银灰色的水银分散成好几十束,从四重八方在空际间飞舞流转着,各色五彩缤纷的灵石在水银间载浮载沉着,而各条水银束则环绕着一枚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带着宝石或上或下的不断翻腾流绕着。
流速之缓,就连蚊蝇都比水银的流动快上几分,但如此的缓慢,却让叶缺深深的着了迷,那景象是如此的幻美,即便脚下的大地刻下了禁制的阵法,将庭院和侧廊完全区隔了开来,但这却一点也不妨碍叶缺踏近的步伐,叶缺仅仅是拾起几块碎石子,轻弹向了三处,整个阵法顿时缓慢停歇,最终完全停止运转,法阵的光辉散落而开。
走近一瞧,看着那近在几吹的流动水银,叶缺好奇的低下头凝视着底下的巨大石盘,嘴角微然湾起。
果然…这是法宝,虽然不知是做何用途,但这法宝确实优美,和兵器特有的肃杀之美截然不同。
好奇的把玩研究着,叶缺很快便发现了奥妙之处,各处水银的流转速度并不尽相同,离夜明珠越近的水银流转越快,相反地,越远的水银流转则越趋缓慢,最远处逼甚凝结,灵石宛如身陷泥沼,近乎不动。
看着那块近乎固定不动的灵石,叶缺好奇的伸出指端,想轻触那灵石看看,而就在这时,门扉敞开声再度从后方响起。
“叶缺,你找不着伙房吗?”利玄喊着,四处张望寻找着叶缺。
才一偏头,两人就四目相望着,叶缺这才惊觉到自己的行为对玄天宗是有多么的不敬。
“对不起,我…看到走神了,情不自禁的就走进来了。”叶缺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
“这你是怎么突破禁制的?”利玄看着早已停止转动的禁制阵法,和那三块石子,脑海里联想到叶缺炼境派出身,顿时想通。
“你没碰着星罗浑天仪吧?”利玄的眼神罕见的严肃了起来,盯着叶缺。
“没,就差一点。”叶缺低下了头,回避了利玄的双眼。
“.…那就好,要是你一碰,这下真的只能领罚了,快退出来,趁没人知道,把禁制布回去,这样就不会有人知晓,你闯阵之事了。”利玄松了口气,原先紧张的神情,早已消退了下来。
叶缺点了点头,退出了庭院,眼神绕着浑天仪流连不止,手中的剑气方才不舍的弹射而出,将原先压阵的石子给击碎成尘粉,只见原先静止不动的禁制顿时又缓缓流转了起来。
看着被禁制保护在核心的法宝,叶缺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浑天仪,真美。”
“是很美,第一次看到我也看走了神,不过我可没那法子悄然无声的破阵,不过幸好你还没碰着它,只要有一丝外力干扰到星罗浑天仪,到时就只能请师父重设了,到时我们不被打死,面壁思过个五年十年也无可避免了。”话边说着,利玄双眉微蹙的盯着叶缺,在他心中叶缺一直是个不逾矩的人,很难得这次竟会做出如此不合礼规之事。
“这……抱歉了,水银流转掀起的银光夹杂在群石辉映的彩光中,我没看过比这更美的景。”见着了利玄眼里的不解,叶缺又再次的开口道歉。
看着叶缺沉碎的眼神,不断来回注视着星罗浑天仪,利玄拍了拍叶缺的肩,“假如你还是想看浑天仪的话,等师父回来我会帮你禀报的,现在先去看无虚吧,铃儿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的
叶缺点了点头,两人快步的走向了伙房…...
此时另一方面。
灯火森严的大殿内,一个人盘坐在血池之中,身旁厉气之盛,换作常人,可能当场暴毙死亡了。
在血池深处,六十四把灵剑上所散发的灵光,在血腥污浊中逐渐腐化,取而代之的是暴躁凶厉的杀气逐渐攀附上众剑之身。
看着众柄灵剑在血池中的腐败,那人面无表情的思索着,灵剑的堕落在时间的薰陶下是不可避免的,而他从来不缺乏时间,时间对他早已毫无意义可言,那……心底的那股烦闷是什么,一股抑郁悄然无声的沉压上了心头。
那人站了起身,两旁的侍女迎过身来,手里捧着一件白素色的长袍,手中的动作是如此的笨拙死硬,却完全没有碍着那个人的心思。
涮地一声,一位侍女的被那人的手刀给洞穿了一个窟窿,温润的血浆喷洒而出,却没有人发出丝毫的惊叫,就连那被洞穿胸口正在喷血的侍女,也仅仅只是瘫软在那男子的身上。
慢慢的,血渍在男子身上那素白长袍上,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色,一只面目可憎的狡貌,从起先的威武耀扬,到最后身躯转而四分五裂,甚至成了一团血色,连身影都消失在那血色之中。
那人看着自身上的图案,喃喃自语着,
“是那柄被窃走的剑,剑毁灵亡是吗?但,为何没有占卜出凶手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