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丫丫,我们回家

凤南天拎着东西尴尬回身,对上我和长烬的狐疑视线,犹豫着将手里精致礼盒递过来:

“这是、菊花糕,还有枣饼。一些小零嘴,是我特意让人从京城带过来的,栀栀应该喜欢吃。”

糕点礼盒?

我不解地看了眼他手里东西,无情拒绝:“凤家主客气了,我不吃这东西。”

但他却执意将礼盒塞进长烬手里,自顾自地说:

“可以尝尝,是我让江姨专门给你做的,栀栀,爸从前做过很多错事,也自知此生无法弥补,如今只能尽一尽微薄之心,让你记得,你还有个爸……

你爸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这一生,想护的人护不住,日日都要受人掣肘,窝囊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认。栀栀,你这样优秀,我确实不配做你的父亲。

这些糕点,你不喜欢就分给你的师兄与师侄们,但爸想请你答应爸,尝一口也好……闺女,就当是爸,向你许的一个小小心愿……”

这一口一个闺女一个爸的,喊得倒是亲热。

我低头,没忍住讥讽出声:

“凤家主怕是忘记四年前,我初见凤家主时的场景了吧。我记得凤家主当时很明确的告诉我,凤家没有我这样的女儿,你凤南天除了凤微雪,没有第二位千金。

你嫌我叫你爸,脏了你的名声,你在明知我是谁的前提下,为讨老婆女儿开心,让你家的保镖,把我和奶奶这两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拳打脚踢扔出凤家。

那会子,要是没有奶奶拼命用后背护住我,那一钢棍就打在我脑袋上了。

从那时起,我就坚定的告诉自己,我养父养母就是我亲爸亲妈,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我如你们所愿,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你们凤家有任何关系。

你们不想看见我,不希望我打扰你们平静和谐的生活,我成全你们了,可我在外生活得好好的,是你凤家主,为了保自己的亲宝贝千金,逼着我去凤家,承认与你们的血缘关系。

是你们用奶奶威胁我,强迫我接受凤家大小姐的身份,然后替嫁、冲喜、后面如果没生变故,就是陪葬!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也没料到长烬还能活过来,更没想到长烬肯接受我这个冲喜的媳妇。哪怕我和长烬结婚了,你们还企图往我身上泼脏水,反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想再把凤微雪换回来。

凤家主,如若不是长烬不接受凤微雪,执意要我,如若今天我不是殷首富的夫人,五阳观紫阳道长的小师妹,你还会巴巴的给我送什么糕点,一口一个闺女的称呼我吗?”

接过长烬拿在手中的礼盒,我盯着凤南天那双愈发通红婆娑的老眼,伸手把礼盒扔回他怀里,不领情道:

“凤家的糕点,我还没那个资格品尝。凤家主也不用现在来和我这个野种培养感情,如果有可能,我恨不能斩断我们之间这丝仅有的血缘羁绊,如果有可能,我更不想做你和沈碧珠的孩子!”

“栀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你妈……没有关系,你妈妈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人。”他眸底浸满悲伤,哽咽着冲我说。

我余光扫见他脸颊上的两行清泪,麻木道:“凤家主现在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栀栀……”

我心情低落的牵着长烬转身要走:“外面有点冷,长烬我们回去吧。”

长烬深深看了眼愧疚流泪的凤南天,温柔捏紧我的指尖,伸手,将凤南天怀里的糕点礼盒拿回来。

我一头雾水的迷茫昂头:“长烬……”

长烬牵着我,带我回去,“屋里的人都爱吃甜食,既然是凤家主的好意,那我们便收下吧,几样点心,你老公还是还得起的。”

我低头沉默,这个长烬,分明就是想帮凤南天……

糕点被长烬收了,凤南天抹了把猩红潮湿的眼角,这才缓上一口气,站在原地呆呆的目送我们背影走远。

偏殿里青阳师兄和两位大哥已经进行到开果酒配菊花火锅的这一步了,见我俩在外面溜了一圈才回去,赶忙热情招呼我们继续落座:

“来来来,栀栀,今年春天观里酿的桃花酒,快尝尝,不醉人,可以随便喝!”

乐颜姐姐眼尖的飞飘到长烬身侧从长烬手里抢走糕点礼盒:“哇,花糕嗳!我喜欢,殷大人你从哪顺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玩意!”

“还能从哪顺来的,八成是从老丈人手里拿的。”青阳师兄给我和长烬各倒满一杯酒。

长烬淡淡反问:“你怎么知道?”

青阳师兄举杯和紫阳师兄碰了一个,抿口花酒一本正经道:“下午和老范老谢下山采购食材,撞上凤南天了。凤家的保镖送来了三个礼盒,这只盒子就是其中之一。”

呸,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好心专门给我送花糕,估摸是吃不完顺手给我还能讨个人情……长烬真是的,我都已经扔回去了他又给收过来。

一个礼盒,说不准未来得找长烬换些什么走呢!

“这里面的花糕,好精致啊!”

乐颜姐姐打开盒子,拿出一朵色彩鲜艳的菊花状糕点,欣喜地递给我分享:

“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这些菊花花糕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纯手工制作,不是大厂批量生产,做这些花糕的手艺师父真是太细致了,你看每朵花形态都不完全相同,栩栩如生,看着就很有食欲。”

我本来不想接乐颜姐姐的花糕,可长烬却靠过来温声同我商量:“丫丫,尝尝。”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扭头闹脾气:“我不喜欢吃菊花糕。”

长烬今晚格外的不听话,主动帮我接了糕点,耐着性子哄我:“就尝一口,不好吃再给我。”

我咬住唇角,无奈地给他一个面子,张嘴啃了他手里的东西。

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我原以为菊花糕会像市面上卖的那样,味又重口感又偏苦,可凤家的菊花糕,却是香甜软糯,夹杂着淡淡的菊花清香。

很是可口。

我尝了一口,没出息地把糕点接过来,丢人的低声嘟囔:“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长烬好笑地摸摸我脑袋,接着给我夹白菜,“喜欢?喜欢回去我也让刘姨给你做。”

我掰开菊花花瓣塞进嘴里闷闷不乐:“刘姨似乎和北小姐很熟,我看北小姐前些天使唤刘姨使唤得很顺手。”

长烬顿了顿,赶忙靠过来解释:

“夫人误会了,刘姨很讨厌北善柔,刘姨一直觉得,北善柔喜欢反客为主颐指气使,北善柔第一回去云皎山庄的时候,刘姨还和小白他们吐槽过北善柔。”

正埋头吃饭的白大哥闻言来了精神,放下筷子就亢奋分享:

“可不是么!第一次北善柔去云皎山庄根本不是老板带回去的,是北善柔自己找过去的,说是想蹭老板的车去会展,老板在楼上忙工作,北善柔就在楼下等着老板。

谁知北善柔一到云皎山庄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又要刘姨把养在后院的仙客来搬出来放窗边浇水,又要刘姨把客厅的茶水换成自己喜欢的,还想改家里的食谱,给刘姨气的叨咕了她好几天。

刘姨之前还说:这还没当上殷夫人呢,就这么不客气,使唤她使唤得比老板还勤快,要是来日真成了殷家家主夫人,云皎山庄就是再来十个阿姨都不够北善柔折腾。

刘姨还说过,以老板的眼光绝不可能看上北善柔,谁娶了北善柔,谁在家里一辈子抬不起头,北善柔的控制欲太重了,只要她看上的,她都想强制性的把对方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像极了路边的狗往电线杆子上撒尿标记领地。”

我呛了声,放下糕点,尴尬道:“这话,真糙。”

“话糙理不糙。”

范大哥也附和着告状:

“先前明明是她把老板的衣服弄脏了,她还偏要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虚伪模样,给老板洗衣服……呸,就该她洗!

老板要不是因为对她有事相求,早就不忍她了,就她,还敢肖想与老板有个什么关系,做梦去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也配!”

我哽住,心虚埋头喝酒:“那个啥,论身份,我更不配……”

“你不一样。”

白大哥很懂的发表想法:

“自由恋爱和包办婚姻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再说真要论身份,你是凤家小姐,她只是北家姑奶奶,凤家与殷家相比是垃圾了点,可与北家相比,那简直是实力雄厚,北家连和凤南天称兄道弟都不配。”

“有钱人家其实也挺没趣。”我把糕点掰一半分给长烬:“你也尝尝,味道挺不错。”

“嗯。”

青阳师兄捞着火锅里的肉调侃道:“什么有钱人没钱人,栀栀你怕是还没适应你老公是首富的事实,论有钱人,谁有钱程度能比得上他啊!”

“就是就是,殷大人的钱根本花不完,上回漓漓和九爷来看我,还说她们这几年小日子过得格外舒爽,每个月都出门旅游一回,没钱了就找殷大人要。”乐颜姐姐端着酒杯往我杯子上一碰。

漓漓这个名字……好耳熟。

我昂头问乐颜姐姐:“你说的漓漓,是祝漓吗?长烬的大侄女?”

“啊?侄女?”乐颜姐姐懵了一瞬,青阳师兄猛用力咳嗽两声,在旁边提醒:“对啊可不是侄女嘛,漓漓是长烬大哥的小辈,咳,小辈!”

乐颜姐姐这才恍惚想起来:“哦对,是侄女!我记错了,我以为是外甥女。小栀栀你见过漓漓啊!”

白大哥在旁边搭话:“黄泉和九爷前一阵去家里吃过饭,黄泉小姐和小栀栀玩得可好了,现在两人还经常约着一起打游戏。”

“啊?你们组队打游戏都不叫我!”乐颜姐姐气鼓鼓:“亏我还把你们俩当成我最好的妹妹!没想到你们竟然背着我好上了。”

我不好意思的陪乐颜姐姐喝酒:“我不知道你和祝漓认识嘛……要是知道我早喊你了。”

“借口,都是借口!”乐颜姐姐甚是不开心的拉着我猛喝:“罚酒三杯!下次记得喊我!”

“一定一定。”我老实倒了三杯酒向她赔罪。

青阳师兄今晚开的这坛果酒虽然在喝的时候不觉醉人,可缓个半小时酒劲就上头了……

酒过三巡,乐颜姐姐闹着要和白大哥喝交杯酒,吓得青阳师兄一把将乐颜姐姐按进怀里坐下,根本不敢把乐颜姐姐再放出去。

范大哥白大哥倒还好,除了脸有些红,暂时还没醉昏头。

紫阳师兄借着酒劲念起诗,唱起了道德经。

全场唯一面不改色的仅有长烬,看来从前没少出门应付酒局。

我喝的脑子发昏,最后一杯酒灌进肚子里,转身就爬进了长烬的怀中,一把搂住长烬……

“丫丫,醉了?”他呵气带着丝丝沉醉桃花香,我趴在他肩上点头,贪婪地往他脖子里蹭蹭,软语勾他:“阿烬,你好香,好暖和。”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放腿上,像照顾小孩子那样,大手抚着我的脊背,浅浅回应我每句话:“暖和就抱紧些,丫丫,真乖。”

我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昂头,唇瓣无意擦过他的耳尖,玩心大起张嘴一口含住,伸出舌尖挑逗舔弄。

他被我折腾得耳廓迅速火红发烫,箍着我的腰哽咽着轻声同我商量:“丫丫,轻些……”

我继续蹭他的俊脸,抱着他不撒手,昏昏沉沉地附在他耳畔浅吟:“长烬……你慢死了,都不来救我……”

“丫丫……”

“长烬,好大的火,我要被人掐死了……你讨厌,出门都不带我……是不是不疼我了。”

“丫丫,你、想起来了?”

我晃了晃脑袋,头重脚轻地趴他怀里胡说八道:“什么想起来了?长烬,抱住我,冷……”

“好……我抱紧丫丫。”

旁边的范大哥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启唇:

“栀栀她、这辈子怕是来报恩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样巧合,老板你转世在桃木村,她就生长在望仙村。”

白大哥也说:

“是啊老板……她当年被遗弃在你的府邸门口,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是你脱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她小小年纪就喜欢抓着你的手,让你教她拿笔练字……

后来,也是因为老板你,才让她落的一身寒症,误害她断了一双手筋。

上辈子欠你的,栀栀这辈子都还给了你,若不是你们之间还有暖暖这个因果羁绊在,栀栀与老板你,怕是已经有缘无分了……”

青阳师兄按紧张牙舞爪的乐颜姐姐,担忧道:

“栀栀当年是在玄门水牢里受了太大刺激才会选择性忘记与你相关的所有事,我去问过这方面的专家,他们说选择性失忆,以后还是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她要是记起来你就是当年那个负了她,害她落了一身伤的谢星珩……师伯你怕是要完蛋。

就我家这个,当初我哄她我无缝衔接有了别的女人,她恨了我四五年!我那时还没舍得对她有身体上的伤害呢!

师伯你……单是你骗栀栀,答应陪她一起去看日出,结果却把她丢给你青梅竹马的哥哥教训,害她被那些人挑断手筋,疼得死去活来命都快没了……

我觉得,你完全够资格领一份妻离子散、孤家寡人套餐。”

“就是!冥王你太不是人了,你做的那些事,换做我,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乐颜姐姐醉醺醺地壮着胆子吐槽:

“人家栀栀等了你十来年,你把她忘掉了也就算了,还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着你那个青梅竹马欺负她!

你不许她进你房间,你爸妈又逼着她给你传宗接代,外面雨下那么大,你把她赶出去害她只能缩在墙角挨冻,被雨淋了一夜!

她发高烧你也不管她,还让她去山上给你的青梅竹马采药,要不是这丫的命大,连山神都看不下去了,她早就坠下悬崖死无全尸了,你的心怎么那样狠呢!

她刚来五阳观的时候,只要犯寒症,就疼得揪着青阳袖子哭,你自己也感受过,她那旧疾发作起来连呼吸都是冰的……

可想而知她当年都在你身边受了多少苦,漓漓带我看她的回忆时,我都快心疼哭了,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栀栀的记忆会恢复,到时候你就只有一个下场,追妻火葬场!”

“乐颜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老板虽然上辈子的确不做人,但老板在回到冥界后,确实后悔了。还因为那些旧事差点走火入魔。”

“都是天意弄人啊!”

紫阳师兄捋着胡子感慨万千:

“人的记忆,七年一清,师伯入世成了凡人,难免会为天道所掌控,忘记小栀栀,也是天意,与小栀栀的那段缘分,在那时候相遇,注定没有结果。哎,要是晚遇见几年就好喽。”

“晚遇见几年才不好呢,说不准冥王早已和他那个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了,估摸也没小栀栀什么事了。”乐颜姐姐不高兴抗议。

“怎么可能!”

范大哥第一个反驳:

“那个什么青梅竹马,其实是老天爷给老板设的一道劫关,上任冥帝卸任后,我们老板被天道择中为新任冥王,但继任冥王就得先经历天地人三劫,七情六欲之凄苦。

用现在的话说,老板的出厂设置就是体弱多病活不久,求不得且放不下,老板他不是存心要忘记小栀栀的,主要是栀栀的出现本就是个变故,老板历劫那一世,是必须要喜欢青梅竹马的。

而栀栀在青梅竹马出现之前就……勾得我们老板神魂大乱,上头肯定不会允许栀栀破坏老板历劫的计划,就强制让我们老板忘记栀栀这个插曲……

就像紫阳老头所说,忘记小栀栀乃是天意,栀栀和老板在错误的时间相遇,注定没有好结果。

加之,最开始上天给我们老板设计的人生剧本,就是老板喜欢青梅竹马至深,却被青梅竹马辜负伤害。

你们不晓得,那天上的神仙写命格太残忍了,那场劫难中,我们老板会在十来岁时就生出保护疼爱青梅竹马一辈子的念头,但青梅竹马从头到尾对老板都只是利用。

老板家有钱,青梅竹马只想抱老板大腿吃香喝辣达到自己大富大贵的目的,而老板的死因,也是亲眼看见青梅出轨,并听见青梅竹马和出轨对象吐露她接近老板,纯粹是为了钱,对老板没有一分爱,这才一时气急攻心,吐血病死在医院中。

但栀栀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老板的命盘,老板后来压根不是被青梅竹马气死的,而是得知青梅竹马欺负栀栀,算计老板的真相,活活愧疚死的……”

“说起来,老板上辈子的死和栀栀那位好奶奶也脱不了干系。”

白大哥无奈嘟囔:“栀栀被那个女人的哥哥堵在山洞里割断了手筋以后,就特别害怕我们老板,本来呢,老板以为栀栀想通了,老板也没料到那群人下手如此狠。

当初老板确实浑蛋,被那个青梅花言巧语冲昏了头,答应把栀栀交给青梅处理,老板其实就是想吓吓栀栀,让栀栀知难而退。

老板那会子是另有安排的,老板误以为栀栀是为了钱才嫁给自己,老板和他父母都讲好了,只要栀栀自己愿意离开,老板父母就再给栀栀一笔钱,承担栀栀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学杂生活费。

老板是想把栀栀吓唬走,好让栀栀乖乖回学校上课,免得为了他耽搁一片光明的人生。

事发之后,栀栀也确如老板所愿,不再滞留于谢家,老板躲了好几天清闲,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老板最终还是不放心,出门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下栀栀近况,这一探,才知道栀栀压根没回秦家。

同一天,老板正好撞见了同村的同龄人楚五城,那家伙原本是老板的好兄弟来着,以往和老板最有话题聊,可那天却见着老板就一拳头挥了过去。

老板也是那会子才知道,栀栀被人挑断手筋,差点失血过多死在山洞里,是楚五城上山找没回家的羊,才阴差阳错撞见昏迷的栀栀。

楚五城要带栀栀去医疗室,栀栀却坚持先回家,楚五城没法子,只能先背栀栀去找老板,可那晚,老板……和青梅竹马在一起,咳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栀栀看见老板抱着青梅竹马,听见老板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后来栀栀就哭着求楚五城带自己走,楚五城见栀栀实在没地方去,就把栀栀偷偷带回自己家,给栀栀简单处理了伤口,天亮后,栀栀就冒雨离开了楚家。

楚五城也以为栀栀是回娘家了,可那天楚五城又上山找羊,又在原来的山洞里看见了栀栀,栀栀哪里都没去,躲在洞里三天没吃饭把自己饿晕了。

楚五城抱起栀栀,发现栀栀全身都在发烫,这才把栀栀送去了乡镇卫生院。

栀栀烧是退了,奈何一双手腕没有及时治疗……那时候说是治不好了。”

范大哥倒上一杯酒,续上他的故事:

“老板得知一切后就去医院看望栀栀,栀栀那会子还昏迷着,老板看见栀栀受伤的手腕也自责不已,老板去找青梅要说法,但青梅……到底有个天道外挂在,三言两语就把老板糊弄了过去,还装得自己像无辜受害人。

老板并没有和青梅计较,但对栀栀……老板心中有愧,就不像从前那样冷漠了。

可发生这种事,搁在哪个姑娘身上都承受不住,栀栀从卫生院里苏醒过来以后,见到老板就害怕大哭,老板没办法,只能请楚五城帮忙照顾栀栀。

栀栀那回受的打击太强,出院当天,就和老板办了离婚手续,也没要老板的钱。

这人呐,就是容易大脑短路,栀栀在老板身边的时候老板不在乎,栀栀走了,老板又总是想起栀栀。

老板偷偷去栀栀家看望栀栀,发现栀栀过的不好,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本来完全放在青梅身上的心思被栀栀这么一分,老板就对青梅没什么感觉了。

天意弄人,后来老板无意发现青梅和别的男人厮混,也按命格所写的那样,亲耳听见青梅说,青梅不爱他,青梅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舍得在青梅身上花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老板并没有按剧本所设定的那样崩溃,被气死。

直到,老板听到青梅详细交代她如何欺负栀栀,算计栀栀,利用老板虐待栀栀……以及,青梅是故意让哥哥废了栀栀一双手。

原本她哥哥是想对栀栀起贼心的,可惜那晚栀栀疼的发了疯,外面又一道雷劈在了洞口,她哥哥害怕遭天谴,这才放过了栀栀。

老板知道这些真相,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栀栀,那会子,老板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是强撑着虚弱身体回望仙村找栀栀的。

可老板那天没有见到栀栀,只见到秦家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自己孙女在谢家受了那么多苦,就一股脑的把所有事都给发泄了出来,包括,当初栀栀被养父卖给谢家做童养媳冲喜,栀栀本来是死也不乐意嫁人的,直到听说要冲喜的对象是老板,栀栀才肯上谢家花轿。

栀栀说……嫁给小病秧子,小病秧子一定会待她好,她终于等到小病秧子去接她了……”

白大哥抹了把眼泪,伤情哽咽:“小栀栀啊,当年发现老板不认识她了,肯定心都碎了,念了老板十来年,终于能嫁给老板了,可老板却为了青梅竹马那样伤害她……老板你注孤生啊!”

范大哥把剩下的酒喝完:

“老板也是得知这些旧事,才又悔又恼,气急攻心,倒了下去。再后来,老板临死前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再见栀栀一面。

然造化弄人,老板没见到栀栀,误以为栀栀此生都不肯原谅他了。

老板下去以后,为了栀栀差点走火入魔,刚继任冥王那几年,老板每天都拼命处理冥殿公务,一到夜深人静就盯着烛火发呆掉眼泪。

但凡栀栀不喜欢的东西,老板看见就会发怒,可把冥殿那些宫女给吓得不轻。”

“老板不敢上来见栀栀,老板以为就算自己死了,栀栀也不肯原谅自己。

不久,为了阴阳两界的平衡,老板占据了另一个分身殷长烬的身体,即便同在阳间,同在京城,老板也只敢隔着一条大道,远远的看一眼栀栀。

我们劝过老板……栀栀从前那样深爱老板,老板如果肯去向栀栀解释,大不了……任栀栀发几通脾气,老板再态度坚决点,努力改过自新,栀栀应该能原谅老板,两口子,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老板却说、栀栀被伤的那样重,只要栀栀看见他,就是切肤之痛,他的出现,只会给栀栀带来无尽痛苦,让栀栀想起不堪的从前……

老板不肯啊,只能独自煎熬着。好在前几年尊主窥探栀栀的记忆,发现当年栀栀并不是不肯去见老板,而是也出了车祸,才会错过最后一眼。这才解了老板多年的心结。”

“后面的事,我们大家就都知道了。”

紫阳师兄哑着嗓子对酒叹息:

“栀栀失去了那些年的记忆,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件好事。至少,师伯你还有机会对栀栀好,弥补栀栀。”

长烬搂着浑身燥热,心浮气躁的我,轻轻抚着我脊背,愧疚轻喃:“欠她的,我此生都弥补不尽。”

我浑浑噩噩地伏在他肩头打个酒嗝,闷声同他撒娇:

“长烬,你要弥补谁……热死了,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他沉下呼吸,柔声应我:“好,丫丫,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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