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自恃功高

岳乾城此举,让廖府暗淡不少,甚至连整个九湖城,都暗了下来,恍如末日。

胆小者已然关上门窗,不敢再朝廖府方向看,不仅不看,还躲进被窝,瑟瑟发抖起来。

也对,平时哪见过这种斗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就是如此?

当下廖府之人可不会觉得此举,有扰民之嫌,至少岳乾城不会这么认为。

廖府广场内,沙石横飞,一朵朵气旋,犹如风暴之眼,不规则的绽放在广场四周,惊艳的同时,也颇为诡异。

众人皆知,这样的“花朵”,不要出现在自己身边才好,会要命的。于有些人而言,即使不要命,也会很麻烦,麻烦,终不是什么好事。

谢渔阳见此,笑意上,也多了一丝谨慎,径直望向岳乾城,道:“传言太古时期,风后单手一挥,就能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风暴席卷万里,不知被世人奉为“小风后”的岳兄,能做到何种地步。”

岳乾城道:“谢兄马上就可见到。”

谢渔阳道:“是吗?那定要见上一见。”

话音一落,六朵气旋沿着不同轨迹,便朝谢渔阳袭去。

其中一朵,在袭去的过程中,被一大石所阻,似是非常生气,瞬间将大石卷入空中,烟尘四起,如同石臼在捣蒜一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想着若是自己卷入其中,哪能落得个全尸而退。

你没看错,不是全身而退,而是全尸而退,因为在哪里面,你根本就不用考虑是否还有身价性命这个事情。

但幸好,这数道气旋并非朝自己而来,而是袭向谢渔阳。

谢渔阳迅速撑开场域,灵隐寺那会儿展现的小天地,又挪到了如今的廖府。面对的,依旧是道盟中人。

想到这,谢渔阳有些想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不过想笑归想笑,他可不敢怠慢此人,他虽不知岳乾城此人深浅,但于传说中的风后,还是知晓一二,能得“小风后”之名,岂能是泛泛之辈?

孤舟渔阳,本是回家郎,奈何世间再无谢家,只得奔向残阳。

湖面很平,奈何风起,吹皱湖面,也动荡了小舟,不过仅此而已,湖面很快恢复平静。

而残阳,却因此被吹的火热,似是焕发第二春。

火热的残阳,像是要发挥最后余热,携一往无前之势,向岳乾城奔去,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打破这即将降临的黑暗。

残阳很快,须臾间,便到了岳乾城之前。

在这世间,黄门郎的“火拳”,无人敢小觑,岳乾城也不能例外,在其身周,瞬间升起一方小天地来。

只见小天地中,一片黑暗,唯有气旋,气旋如幽灵,也如明灯,闪耀其间,让人看不出所以然。

火球很大,气旋也好似无穷,一个接一个,向火拳奔去,试图阻滞火拳的到来。

但火拳终还是到了岳乾城的场域外,轰在了他的场域边缘,廖府大震,本已松动的瓦片,簌簌向下,掉个没完。

也因这一接触,两人迅速分开,再站定时,岳乾城道:“谢兄之威,果真不减当年,只是让在下迷惑的是,谢兄当年可是受了不轻的伤,这伤,不仅没让谢兄修为退步,如今看来,倒是让谢兄的修为精进不少。此疑惑,谢兄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谢渔阳道:“你们当然不希望谢某修为精进,但幸好城主天纵奇才,刚好有妙手回春之术,治愈谢某曾留下的顽疾。”

岳乾城道:“说实话,岳某一直好奇你们城主是怎样一人,想必......谢兄是不会说的。”

谢渔阳揶揄道:“自然,不过岳兄着实好奇的话,倒是可以随我等去面见城主大人。”

岳乾城笑道:“有机会,定要见见这样的人物,不过可不是被你们捆绑而去,要真是如此的话,倒实在无趣的紧。”

谢渔阳道:“那岳兄想怎样去?”

岳乾城道:“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走着去。”

谢渔阳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们想打进我云霄城?”

岳乾城道:“在这世间,以道盟的实力,还没有办不到的事。“

谢渔阳笑的放浪形骸,道:“就凭你等,不说我云霄城二宗、三派,四门、五会,就是我天门教,也不是你等可放肆之地,你得清楚,道盟虽大,却也离心离德,如同一盘散沙,或许当下一些宗门,连自己所属道盟,还是所属云霄城,都已分不清喽。”

岳乾城道:“谢兄也莫要得意,若非慈灯那老秃驴阴差阳错的为你等添柴助势,你们也不可能有今日这种,隐隐与道盟相抗衡的局面。”

谢渔阳直摇头,感慨道:“道盟啊,道盟啊,为何你们从不在自身找原因呢?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你们鱼肉乡里,残暴无度,才让我们有可趁之机吗?”

岳乾城道:“什么叫鱼肉?什么叫残暴?难道他们忘了,我道盟为了天下,在魔族战场上的牺牲?他们只.....”

岳乾城见说话对象不对,迅速闭上嘴,不再说下去,若为一般民众,他可做到理直气壮,但此人不行,此人在魔族之战中,建功不比自己少,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谢渔阳冷笑道:“强词夺理,那些口口声声为别人的,最后大抵都是为了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这片天地被魔族占据,你岳乾城又能好过?去魔族当奴才?”

岳乾城道:“但你也要知道,以岳某的修为,在海外寻一孤岛,也不是不能安度余生。”

谢渔阳道:“海外寻一孤岛?倒的确不错,可是岳兄只知自己修为,却不知魔族魔主之修为,即使让你寻得这样的孤岛,你以为就能安度余生?”

于魔主,岳乾城倒未曾见过,不过肯定听过,传言当时与天齐的圣人,都拿他毫无办法,最后还是三大圣人合力,才让此人退了半分。

当时大陆在面对此人时,可真是说不出的绝望。无人能接下此人十招,哪怕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修士胆裂,更不用说寻常人。

岳乾城道:“也许你说的对,但若就这样否定我等的抗魔之功,是不是太武断了些?”

谢渔阳道:“你等抗魔,倒也的确有功,那大战中死去的仁人义士呢?他们当该受怎样的礼遇?”

岳乾城眼神越过谢渔阳,看向其身后的“十三刀客”钱曲亮,再越过钱曲亮,看向后面一众。

突然间,他感觉这些人,尽皆面熟,在哪儿见过,不在最近,有可能在数十年前。

匆匆岁月,兴许只是一面,但见过,终是见过,他记性算不上差。即使不曾见过,也感受过那样的气息,毕竟一人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忽然,他抱拳来,郑重其事道:“在各位面前论功,岳某真是失礼。不过今日各为其主,岳某也是迫于无奈,希望诸位海涵。”

后方一众在一愣后,亦抱拳还礼,各为其主,本就是诸多无奈事情的源头,他们长期做人属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岳乾城明白,话已至此,若再继续论功过,只会让他羞愧难当,找个地洞钻进了事,毕竟这些人,可是自始至终都未曾表现过劳苦功高,反倒是自己......

要是其他人否定他那些年的荣耀,他定会与他说道说道,但这些人不行,唯独这些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知焉两人,既是当局者,亦是旁观者。

见此,张士颇为迷惑,皱眉道:“恩公,这两个家伙打着打着为何开始抱拳行礼了,难不成,他们要结盟对付咱俩?”

李知焉道:“我也不知。”

张士道:“要是如此的话,可就惨了,面对一方都应付不了,要是两方一道,那可就惨上加惨喽,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现在三方,鹬、蚌、渔翁,若他们继续打,我们最可能做那渔翁,他们若不打,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必须让他们打下去。”

李知焉上下打量他一番,唯见他粗犷的脸上,粗放的络腮胡,愈加困惑道:“你还懂谋略?”

张士讪讪道:“略知....略知一二。”

似是要掩饰某些尴尬,转首向谢渔阳和岳乾城处,高声道:“你他妈还打不打,不打我们可就走了。”

这一喊,不仅没让对方的矛盾加剧,反倒因这一喊,对方想打他。

李知焉也因这一喊,颇感头大,若非他能感到此人并无恶意,他定会认为此人,是某方势力派来整他的,明明人家都准备起手式了,他这一喊,倒好,将仇恨全吸引了过来。

岳乾城不理他,谢渔阳何等人物,也不可能与他计较。

但关夔经刚才后,是真的忍不了这货,他的涵养功夫好似在此人面前形同虚设,只见他怒斥道:“匹夫,给老子闭嘴,这里是你说话之地吗?”

这里倒的确不是他一介凡夫俗子说话之地,若非李知焉保他,说不得早已被人剁了去,哪由得他在此处插科打诨。

虽如此,但你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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